&ldo;他妄想纂改天道,想来在你下诛仙台后,也遭受了难以想象的劫难,所以回来之后,不曾动过其他铁血手段。&rdo;祝百凌低叹一声,转头凝目看着属于她的山河,狭长的眉眼间,似乎总有一抹惆怅。
谢秋石静静地看着她,过了一会,道:&ldo;你活得不自在。&rdo;
祝百凌未曾否认:&ldo;秦灵彻用他自己的仙骨仙髓治好了我身上的斩雪剑痕‐‐我总觉得身上总有一部分不再是自己的,我想很多事情、做很多决断,做完之后却总觉得,那更像是秦灵彻的意愿。&rdo;
谢秋石遥遥头:&ldo;仙骨脱离仙身之后,便只是一味引子,并不该令你如此。&rdo;
&ldo;大约只因我自知受制于人,&rdo;祝百凌垂下双目,掩去眼中的痛苦,&ldo;此生不得自由。&rdo;
谢秋石没有说话。
祝仙子脸上的阴霾不过多久便消散了,反倒是用胳膊肘撞了撞谢秋石的手臂,哂道:&ldo;你看起来,也并不自在。&rdo;
谢秋石大笑:&ldo;怎么可能!鄙人一介散仙,上得了天庭,下得了地府,无职无位,轻松自在,想去喝酒便喝酒,想逛窑子便逛窑子。武陵派找我,我高兴了便去坐镇,秦灵彻找我,我就当他放个屁。&rdo;
祝百凌含笑摇头:&ldo;他还没有化形么?&rdo;
谢秋石顿时不动了,像个耷拉耳朵的小狗。
&ldo;谁在意这个,&rdo;他慢吞吞地说,&ldo;他重新化形了,我还能像现在这样逍遥自在么?&rdo;
祝百凌不理他,两人慢慢拾级下了城墙,祝百凌轻咳两声,手下便拿了厚衫,罩在他肩膀上。
&ldo;该送客了。&rdo;她道。
谢秋石道:&ldo;哎哎哎,以前你都会留我住两天,请我吃几顿好的……&rdo;
祝百凌:&ldo;送客。&rdo;
谢秋石仍要抗议,忽听得耳边传来亢亮清脆的箫音,丝丝缕缕,好像从极远处的天边而来,又好像近在身前。
他怔怔看向祝百凌,祝百凌无奈地瞟了他一眼,便转身走了,留下他一个人眼眶红红地站在原地。
箫音渐入佳境,袅袅不绝,缠绵悱恻,摧人心肝。
谢秋石痴痴听了许久,&ldo;诶哟&rdo;一声叫唤,他擦掉了眼角丢人的金豆子,脚下一跺,便随着那声音去了。
【全文完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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